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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王洛賓書信見證與三毛忘年之戀

        時間:2009-03-24 11:10   來源:新華網

          在與王洛賓老人交往的過程中,不能不問及老人和三毛的事情,但那是一個敏感的話題,也是老人心中的痛。我小心翼翼地問,老人回答不多,常常沉思不語。因為當年演出時,老人特別愛唱那首他寫給三毛的歌《等待》,所以我問及此事,也便有些來由。我后來在與海成會面聊天時,也數次說到三毛之事,海成特贈送我他撰寫的《我的父親王洛賓》,其中,有著他父親親筆記錄與三毛的首次見面經過和感受:

            海峽來客

            一九九0年四月十六日

            是誰在敲門

            聲音那樣輕

            像是怕驚動主人

            打開房門

            頓吃一驚

            原來是一位女牛仔

            模樣真迷人--

            鑲金邊的腰帶

            大方格的長裙

            頭上裹著一塊大花巾

            只露著

            滴溜溜的一雙大眼睛

            用這支短歌,唱出海峽來客給我的第一印象。

            我們注視了一陣,客人開口:

            “洛賓先生嗎?”

            “是,請進!”

            我把客人引進客廳,端水返回時,她正摘下禮帽,打開花巾,對著鋼琴上的鏡子一甩頭,把彎蜷的長發披滿了肩頭,簡直是神話中的仙女動作。當時我心中編了一段歌詞,作為《掀起你的蓋頭來》的第五段:

            掀起你的蓋頭來

            美麗的頭發披肩上

            像是天邊的云姑娘

            抖散了綿密的憂傷

            (五月間,我把這首歌詞寄到臺北,她回信向我致謝,并夸贊我眼睛銳利,能把她生活中極小的動作,攫取來作了歌詞。)

            當時精神集中在客人的鬢發上,竟忘記問人尊姓大名?還是客人自己做了介紹:

            “我是三毛,月前受臺灣明道文藝編輯部的委托,順便為你帶來了稿費!

            相互認識后,談得很投機,相互談著對方的作品,她問我:

            “一個人住在這樣空蕩蕩的房間,有沒有寂寞感?”

            我未作聲,用手指了指鋼琴,我反問她:“你到處流浪,不寂寞嗎?”

            她笑著說:“流浪本身既為了排除寂寞!

            我又端詳了一下她的打扮,打趣說:“你是不是把烏魯木齊想像成一個原始的牧場,街上來往的人都騎著馬,年輕人的馬鞍上都拴著套馬繩?

            她笑著搖頭不語。

            “那你為什么這身打扮?如果你的皮靴后跟上再釘上一對馬刺,人們一定以為你是雙手開槍的女牛仔呢!”

            說得她仰天大笑。

            我心里說:“真是一個熱情、開朗、灑脫、無羈的女人!”

            她為我唱了自己的作品《橄欖樹》,她的歌,她的聲音以及感情都很美,我很快得想到;一個人唱自己的作品,容易唱得好,因為感情的表達,在創作過程中,已經下過很大的功夫。

            我也為她唱了一首獄中的作品——《高高的白楊》,并介紹了歌中的故事:一個維吾爾青年在結婚前夜被捕入獄,美麗的未婚妻不久憂郁而死,青年為了紀念死者蓄下了胡須。

            當我唱到“孤墳上鋪滿了丁香,我的胡須鋪滿了胸膛”時,三毛哭了。唱罷,我向她表示謝意,因為她的眼淚,是對我作品的贊揚。

            我問她:“是不是因為荷西是大胡子,你才喜歡這首歌的?”

            她說不是,是聽了這首歌后,更喜愛大胡子!

            ……(略)

            洛賓

            回 訪

            四月十七日

            第二天到賓館,忘記了房間號,只好到總服務臺去查問.賓館小姐查遍了五樓客人的登記表,并沒有三毛,叫我到五樓自己去找,并高興地向我道謝,我不解地問她,為什么謝我,賓館小姐說:“兩天以來,我們根本不知道臺灣旅行團中有三毛,是您給我們帶來的好消息。您知道嗎?我們這里一百多個姑娘,都是三毛的崇拜者,其中四樓的一個姑娘,還用三毛的作品治療她周期性的憂郁癥呢!”

            賓館小姐的這番介紹,引起我極大的興致,同時又很擔心,三毛的真名泄露,會不會給她帶來許多麻煩。

            在五樓,一位戴眼鏡的小伙領我去敲門。

            門開了,三毛先向“眼鏡”道了謝,然后引我走進房間,在沙發上坐定之后,三毛走向墻邊打開了屋頂上的聚光燈,在燈光下站了一會兒,正像演員們在舞臺上暫時的亮相。

            噢!完全不是昨天那位風塵仆仆的女牛仔,而是一位披著一頭秀發的窈窕淑女,美麗迷人。是不是女人們裝扮多變,使男子感到奇異,也是她們的一種享受。

            三毛提著長裙,輕微地擺動了兩下,似乎等待我鑒賞,我卻言不由衷地說了一句:

            “親愛的作家,晚上好!”

            三毛為我倒了一杯茶,便坐在沙發前的地毯上……(略)

            洛賓

            當王洛賓走出賓館時,三毛還在他的身后大聲喊:“給我寫信啊,回去就寫,我到臺北就能看到你的信了!”

            20天后王洛賓就收到了三毛的信。

            我親愛的朋友,洛賓:

            萬里迢迢,為了去認識你,這分情,不是偶然,是天命。沒法抗拒的。

            我不要稱呼你老師,我們是一種沒有年齡的人,一般世俗的觀念,拘束不了你,也拘束不了我。尊敬與愛,并不在一個稱呼上,我也不認為你的心已經老了;貋碓缌巳,見過了你,以后的路,在成都,走得相當無謂,后來不想再走下去,就回來了。

            ……(略)

            三 毛

            公元1990年4月27日

            現在,三毛給洛賓老人信,都保存在王海成手中,成為一段美好畫面的見證。

            兩位均已作古,我們贊美他們曾有過的友誼和感情。

        編輯:張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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